纤细女装人像摄影师肖全:我还不可以死-廉政瞭望

人像摄影师肖全:我还不可以死-廉政瞭望


与门口那张20年前的照片相比,肖全的脸棱角不再分明,头发也早已剪短。照片中的他左手托腮,右手握着相机半遮脸颊,略微扬起的嘴唇周围有一些浅浅的胡渣,一双明亮的深窝眼平静地注视镜头,纯净、内敛、温柔,被记录在他给人的印象里。
成都,他回来了。3月底,在火爆的作品分享会现场,粉丝们热情地提问,也有人调侃说“你现在跟照片上完全是两个样子啊”。肖全顺手摸摸发福的肚子,始终微笑着,像在跟老朋友“摆龙门阵”一般平和。用这样一张照片作为门面,59岁的他不仅是向拍摄者——自己的老师马克·吕布致敬,也是在告诉大家,自己30多年一直在做的肖像摄影,至今依然没变。
直到今天,肖全依然被称为中国最著名的肖像摄影师。有人问他“今天的肖全还是当初的肖全吗”,他说“是,也不是”。
他在拍摄故事

一直用镜头说话的肖全,确实是个不善言辞的人。他语速平缓,讲话似乎要经过慎重思考。不过一旦讲起拍摄中的故事,却滔滔不绝,乐呵得像个少年。最近去龙泉山拍桃花,就因为他看到朋友周春芽画的“天价”桃花,便计划此行。
作为一名肖像摄影师,肖全拍的当然不只是桃花。“给人发拍摄项目的传单,但是没有人买我的账,他们还以为我是给房地产企业发广告的。”肖全说,他看到一个优哉游哉喝茶的大爷,状态非常惬意,就想给他拍。见大爷不乐意,就对他说:“不拍也没关系,我们还可以享受这个阳光、茶、还有身后的桃花。”这么一说,大爷居然同意了。
拍摄旅途中的故事,被面前这个“大叔”一讲,更有奇妙色彩。终于明白邓婵玉,为什么诗人赵野评价年轻时的肖全为:帅得过分,却单纯透明。
他之前去金川拍照,看到一个老太太迎面走来,便高兴地冲她说:“老太,你长得好乖啊!”老太太张开满口假牙,笑得特别开心,他用镜头抓住这个瞬间种玉记。他在昆明拍一个唱滇戏的老人,因为自己小时候也唱过样板戏,纤细女装拍着拍着他就着罄鼓高声唱起了《智取威虎山》的桥段余烨彬,两人都非常尽兴。
他在北京拍一名残疾人演艺团的女演员,一开始她面对镜头很不自然,他就对她说“你不就是右手出了点问题吗?左手不还可以摘花、干许多有意义的事情啊!”这个女演员一下子受到了触动,取下了假肢,在他面前自信地笑起来,他拍下了这动人的一幕。
1990年3月在成都的崔健,画皮姐站在一幢拆到一半的旧楼前,工装外套里边的白衬衣敞着上面两颗扣子,额头前的刘海长过眉毛,侧脸对着镜头,眼睛斜视左后方;1995年3月在北京的姜文,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,穿着宽大的衬衣外套,留着圆寸的头微微偏右,脸上似笑非笑痞痞地俯视着镜头……
在肖全镜头的下,普通人打消紧张感,名人褪去名气外衣,都流露出最自然、真实的一面。他只抓取一个瞬间,但这个瞬间似乎能讲很多故事。“如果要说我有什么天赋,这大概就是我的天赋,动用心和眼去感知。”
拍摄那么多人胡小祯,选择拍摄对象的标准是什么呢?他的回答是“直觉”。“在拍摄的同时,见证了生命无常,人世辗转,我心怀感激并珍惜这些拍摄者,是他们让我的生命更加厚重。”
“那么有名还缺钱?”
讲起自己20来岁的日子,肖全直言“那时真的很滋润”。
自从看到《象罔》杂志上美国诗人庞德的照片时,肖全便深陷于肖像摄影。在摄影设备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一门奢侈品的1980年代,他向家要钱买了一台海鸥205相机。在服役的海军部队,他一有空就端起相机到处拍,连食堂师傅都认识他了。烧了很多“废片”后,他积累起成熟的拍摄技巧。复员回到成都,他进入文艺圈子,凭借对摄影“疯子”一般热情和灵气,在圈内积攒了一些名气。
31岁的肖全拍了从西藏取道成都逗留了几天的三毛,穿乞丐装、赤脚坐在成都街头的三毛成了她最后留给世人的印记内村光良。有人说,“拍过这样的照片,你其实已经可以死了。”在把他人送到功成名就的巅峰时,肖全似乎也应该“功成身退”。
他说,自己也曾想过十年二十年后再把那些人拍一遍,那必然又是另一种轰动。但是当照片上那些风华正茂的人们,或逝去、或颓丧、或沉寂,他迟疑了。1994年在红磡摇滚之夜震惊华人音乐圈的魔岩三杰,如今仅有窦唯还在继续着音乐,但这个才华和风格依旧的天才,会仅仅因为秃顶、吃8块钱的面而被世人作为茶余饭后感慨英雄迟暮的谈资。
说到这里,肖全指了指自己——脸上的皱纹、发福的肚子、抽烟坏掉的嗓子何美璇。他明白,给很多人的那次拍摄就是唯一的一次了。
肖全说,自己也曾觉得,过往像是一场梦。尤其在2011年,他在重庆拍摄时遇见了一个“小三毛”。这个姑娘独自环球旅行,曾经在珠峰脚下给人画肖像,样貌、性格也与三毛神似,让肖全有瞬间的恍惚。
过往也是一个影子,拍摄《我们这一代》的声名制高点成为他身上难以揭下的标签,有人说他“一直在吃老本”。
“一个摄影师想只用自己的照片养活自己,是很困难的。”肖全毫无保留地剖陈自己作为摄影师的窘迫。38岁的时候梁成恩,他曾有一次向朋友借钱。朋友很意外,“你那么有名都没钱?”后来,还是这个朋友向他讨钱,说了不好听的话。
声名,有时候会化作双刃剑。肖全承认自己这方面显得“笨拙”,没有完全迎合这个时代的商业逻辑。对艺术纯粹性的执念,让他一度认为艺术不能和任何商业性的东西沾边。朋友都着急地劝他,“这个时代,有名就有钱大宁剧院啊!凭你认识那么多人,有什么事情做不成的吗?”
后来他逐渐“想通”,搞艺术的人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,他们也要吃饭。于是,他开始选择性地接一些商业项目,最近还在微博里为某款国产手机作推荐,不过他还是会调侃给他介绍广告合作的朋友为“皮条客”。
“这是一个速生速朽的时代。”肖全的理想也蛮“吓人”的,他希望100年、500年后还有人记得他所拍过的照片。
拍摄一个新时代

1993年,《我们这一代》出版。有人看后质疑说,“肖全只会拍名人”。这个评价一度让他困惑,他只是按照“直觉”去做了认为该做也想做的事情,难道这是不对的吗?
这一年,肖全成了马格兰图片社著名的摄影大师马克·吕布在中国的摄像助手。当时,马克·吕布告诉他:“当内心世界无法被表达的时候,你应该去冒险。”于是,两人开始了一场新的“冒险”——记录中国改革开放最前沿的时代影像,并亦师亦友相处了20多年。
提起这位比他大36岁的摄影师超音战士,肖全感慨颇多。马克到中国拍摄时已经年过七旬,还依然保持着敏锐的洞察力、时刻准备拍摄的行动力唐努乌梁海,对于普通中国人的观察程度甚至比他更透彻,这让他受益终生。
在老师去世的2016年,肖全出版了《跟着马克·吕布拍中国》,书中记录了他陪同马克拍下的珍贵瞬间:1993年涌入广州火车站的农民,1994年深圳帝王大厦工地上吃饭的建筑工人,1995年上海弄堂里嬉戏的孩子,1996年天安门观看升旗的游客……平凡却让人印象深刻。
冥冥之中,他走上了老师的路。2012年,肖全与周迅、杜家毅为联合国做了一个公益拍摄项目——《我们期待的未来2032》,他在北京拍了200多名普通人,这些图片被传往170多个联合国成员国。
他决定延续这个拍摄计划,2015年从昆明开始重启了年轻时的拍摄之旅,走了9座城市,从快递小哥到炒火锅底料的厨子,拍了2000多名肖像人物。这个过程中,他发现:一张张普通中国人的脸就是构成这个时代的肖像,因此把这本作品集取名《时代的肖像》。“《我们这一代》是理想主义的一个结晶,当时的年轻人都是怀有理想的。而今天的中国进入了一个新时代,我觉得每个人都在靠劳动和聪明才智在拼搏,这让我有了拍摄他们的欲望和冲动。”
今年3月,肖全回到成都,这个他出生和出发的地方。他说自己游子归根,回到了原点。他准备拍摄500名普通的成都人,在项目启动仪式上坐享俊男之坊,他轻松地用成都话向大家发出了邀请,“欢迎你们来找肖全儿拍照斗青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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